「付大人啊!您、您去哪兒了?!那壩還有大半段沒瞧完呢!」
付溪嘖一聲:「明兒再看!」
林題打量著那人的一身錦衣,問付溪:「這位是?」
「我副使,白家庶出的四子。」一杯涼水進肚,付溪把頭略仰著,爽快地吁了口氣,「叫白淳的,字水越,是個方及冠的臭小子。他前年科舉中的榜,比他那塞了好些銀子也沒能撈到一官半職的嫡兄好個千百倍!——不過也不是說這小子年紀輕輕坐到這位置,裡頭真就沒有一點銀子功夫……噯總之輾轉到我手底下來了。」
「這般……」林題轉眸看向那白淳,倏然問他道:「陛下就快跑鼎州和親去了,你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嗎?」
付溪不攔著,只搖著椅子腿,吱吱呀呀。
那副使被這二人覷著,額頸皆是汗,半晌只忙不迭俯拜在地,說:「小、小的不知!——或許是要清理那姓許的禁臠麼?」
「錯了。」林題笑道,「他會去討債。」
「討債?」白淳困惑地仰起腦袋,顫顫巍巍地看向付溪。
付溪含著笑點頭:「嗯討債!」
「什麼?」
林題跟上最後一步白棋,平局。
「要抄家咯,繾都八家可有福咯!」林題起身同付溪作揖,道,「繾都八家有福咯!——戲台子就快搭好了,我等著瞧節度使您粉墨登場!」
「我一個猛子扎進水裡,什麼登場不登場?」
「從泥水裡來的天上鳥嘛,這樣才夠味兒!——付大人,下官沒有證據,不能無故污了薛侯清白……可您要清楚,一旦您有了動作,世人就不會一輩子都逮不著您。」林題道,「至少,下官今兒雪中送炭斷然不是單單為了欠季侯爺一個人情。」
「禾川,早些認了命罷!你來日縱然能踩我屍做階,你決計贏不了徐耽之!」
那林題說罷甩袖離開,只留下一個清瘦影兒。
「好、好生猖狂!」白淳驚詫道。
付溪笑著收棋子,說:「這林詢曠性子很怪,可他認準的事兒啊,到現在還一個沒錯過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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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林題對弈眨眼便是一月前發生之事了。外頭颳風下雨,出不了工。付溪又下棋,只是這回他一人縱黑白兩子,自個兒同自個兒爭。
「派過去的人沒能殺掉徐耽之。」白淳皺著眉,「被燕憑江給救下來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