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秦兵三次來犯時,宋訣陵展臂禁行,吩咐營中巡帳兵士備弓駐步,每十步一人,繞營做好遠攻準備。
第三回仍舊是挑釁似的攻擊,及至第四回,那些個騎兵自馬上拋下個麻袋,隨即揚鞭北撤。
宋訣陵奪了營門處兵卒之弓,雙箭橫發,換箭尤快,一連射死了幾個欲離的秦兵。
他抬靴碾過那麻袋,見其中沒有刀劍兵器,這才揮刀破袋。裡頭塞著個奄奄一息的人兒。宋訣陵方覷見那張慘白的顏容,登時皺眉道:
「陛下?」
***
魏盛熠被扶入帳中時嘴裡還在往外冒血,睜眼瞧見宋訣陵後的第一聲,是毫不遮掩的一個「呿」。
而後才艱難說:「都離遠了,秦人下了毒,若是叫朕染上什麼易傳於他人的急病,你們悉宋營可要遭殃。」
宋落珩側目,那帳中小兵急急裹面,去扯開帳門通風散氣。
通了半晌,那些個郎中才擁上來查。
毒驗過了,郎中們的唇卻也跟著抖了起來:「陛下今兒身中連機毒,中毒者日日夜夜如火灼臟腑……若無解藥,自毒發起,約莫一月後便會身亡。」
「一月麼?那夠了。有勞你們派一快馬,送朕回繾都去。」
「秦人當真是好,不挾天子,竟放人歸來。」宋訣陵說。
「什麼話?不過是想拿朕命當籌碼,又見朕在蘅秦裡頭滴水不沾,怕給朕活活餓死了,賠錢!」
宋訣陵移目,見那些個郎中拱手不撤,便道:「接著說。」
「陛下身上還有一毒,乃千羅毒!此毒若還未顯面,頂多叫中毒者受苦,可一旦顯面……」郎中拱手,支吾道,「便為今朝壑州瘟疫的起源……」
魏盛熠驀地一愣,淡道:「還留了這麼一手麼……那些秦人是憂心你們悉宋營不會救朕,因而生了拿朕當疫鼠的心思。」
魏盛熠說罷又問:「這毒最快何時會起效用?」
那最為年長的老郎中領著身後一干人齊刷刷跪伏在地,道:「隨時。」
「老郎中,」魏盛熠微微扭頭看向那些個白袍醫者,「朕若是死在毒發前,屍身可還有威脅?」
老郎中忙不迭甩腦袋,魏盛熠見狀便揮手要那些郎中出去,同時吩咐宋訣陵出去取一瓶即刻見效的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