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要不了幾日,桑二姑娘便會前往庵堂陪伴太后禮佛,這麼短的時間,她不可能與沈探花成親。”費東生低聲提醒。
他怕將軍太過氣怒,行事失了章法,反倒和桑二姑娘離了心。
當初將軍的死訊傳到邊關,桑二姑娘的養父母便像瘋了似的,呼喝著闖進宅邸,拼了命地搶掠打砸,不僅是想得到金銀財帛,更多的是消解心頭之恨。
為了護住將軍留在世上最後的那點東西,桑二姑娘將靈位抱在懷裡,那家子怎麼奪都奪不走,徹底激怒了桑寧的養兄。
那人攥小姑娘的髮髻,用力往桌角撞去,還用鑷子生生拔斷了她的指甲。
費東生帶人折返府邸時,看見青石板上滿是血污,碎裂的指甲四散零落,而桑寧軟倒在地,早已昏厥過去。
虧得那家子貪得無厭,打算把桑二姑娘賣進徐府,除了最開始的泄憤外,也還顧忌著不能毀掉少女姣美秀麗的容貌,桑寧身上都是皮外傷,不會危及性命。
養了好些時候,桑寧的指甲才重新長出來,後腦血肉模糊的傷口也已癒合,只是多出了個夜裡目力不佳的毛病。
費東生特地請大夫看過,說她顱內有淤血,雖不致命,卻壓迫到雙眼,才會如此。
不過白日裡不受影響,夜裡只要多點幾盞燈,也不妨事。
費東生也沒敢把這件事告訴將軍。
是以在面對桑寧時,費東生總覺得心虛,要是他沒有違拗將軍的吩咐,及時救下桑二姑娘,她是不是就不必吃那麼多苦了?
謝三淡淡瞥了費東生一眼,指腹摩挲著碧玉珠串,“難道時間充裕,桑寧就會與沈既白完婚?”
費東生渾身僵硬,急忙告罪,“是屬下說錯了,無論如何,桑二姑娘都不可能嫁給沈既白。”
聽到這話,謝三面色未變,似是無意地道:
“你倒是說說,他二人為何不會成親?”
費東生不由怔愣,怎麼也沒想到將軍竟會刨根究底,他思緒飛轉,結結巴巴道:“屬、屬下派人盯著沈家,發現沈母似是對桑二姑娘不太滿意,沈家母子相依為命多年,沈既白又純孝恭順,絕不會忽視母親的想法。”
謝三不禁搖頭,黑眸浮現出憐憫的情緒。
桑寧啊桑寧,可笑你把沈既白視作浮木,實際上這塊浮木早已被蟲豸蛀空,自身都難保,又如何救得了你?
謝三將密信燒成灰燼,望著不斷躍動的火光,眸色越發晦暗。
***
在竹園和沈既白見過面後,青年未在侯府多做逗留。
他怕影響桑寧的名聲。
桑知遠是桑寧的堂兄,又與沈既白熟識,這會兒親自把他送出門。
桑寧掌心搭在冰冷欄杆之上,望著兩人並排而行的背影,腦海中浮現出昨夜的場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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